马踏飞燕 威武凉州——中国报业发展大会暨“天马行空 自在武威”全国党报武威行与思

时维九月，序属三秋。塞北古城武威，已然层林尽染，雁阵惊寒。兰州到武威必经的乌鞘岭，更是雪覆山巅，冰花飘飞。此时，才实地感受到“北风卷地白草折，胡天八月即飞雪”的情景。欣逢中国报业发展大会暨“天马行空 自在武威”全国党报武威行之机，记者几天时间里亲眼目睹了这座心仪多年的历史文化名城之壮美。武威市委、市政府负责人与全国近300位媒体人或欢聚吟哦，或携手踏秋，共同见证了古城凉州的过去和现在，可谓“台隍枕夷夏之交，宾主尽西北之美”。

武威风光 吴光辉 摄

“汉家天子今神武”

“汉家天子今神武”，这是唐代诗人王之涣《凉州词其二》中的一句。这里记者用来引喻今天武威的壮美与武威人的神武。

走进古浪县黄花滩生态移民区富民新村，宽阔的广场、整洁的村道、完善的基础设施、鳞次栉比的农家小院，秀美乡村的美丽画卷在记者眼前徐徐铺展。

在干城乡新时代文明实践所内，“铭记、溯源、蝶变、感恩、逐梦、践行”六个单元展现了富民新村“蝶变”之路。为破解“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”的困境，从2012年开始，古浪县持续实施黄花滩生态移民易地扶贫搬迁工程，6万多山区群众搬进了交通便利、设施齐全的黄花滩移民区。

连日来，经过几场秋雨滋润，古浪县八步沙林场眼窝子沙治沙点充满了生机，梭梭、柠条、红柳等沙生植物长势繁茂，与迎风摇曳的白榆树一道，阻挡着风沙侵蚀的步伐。

大漠驼铃

“一夜大风沙骑墙，早上起来驴上房”曾是八步沙的真实写照。为了保护家园，20世纪80年代初，郭朝阳等6位村民义无反顾挺进八步沙，以联产承包形式组建集体林场，承包治理7.5万亩流沙地。

42年来，以“六老汉”为代表的八步沙林场三代职工接续奋斗，在八步沙、黑岗沙以及古浪县北部沙区完成治沙造林30.63万亩，管护封沙育林草面积44.93万亩，栽植各类沙生苗木6000多万株，以愚公移山精神生动书写了从“沙逼人退”到“绿进沙退”的绿色篇章。

金秋十月，位于腾格里沙漠南缘的凉州区九墩滩光伏治沙示范园区，成千上万块蓝色光伏板，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连绵起伏的黄沙之中，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。

光伏板下，成片的草方格如同一张绿网，牢牢锁住流沙。草方格中间，花棒、沙打旺、沙米、四翅滨藜等沙生植物迎风挺拔。

凉州区太阳能资源富集，年辐射6199.9兆焦/平方米，年日照利用1735小时，属太阳能Ⅰ类资源。“十四五”期间，凉州区抓住国家打造河西地区千万千瓦级大型风光电基地战略机遇，以陇电入浙特高压直流外送工程为依托，按照“基地化、规模化、清洁化”发展思路，立足区域优势和资源禀赋，探索光伏治沙新模式，利用腾格里沙漠未利用国有土地50万亩，规划建设九墩沙光伏治沙示范园区，总装机容量1500万千瓦。

深秋的红崖山水库，碧波荡漾，大天鹅、白鹭等水鸟在水中游弋觅食，追逐嬉戏，展翅翱翔。一望无垠的湖面，如同一面绿色宝镜镶嵌在民勤绿洲边缘。

水库观景台上，“确保民勤不成为第二个罗布泊”13个大字格外醒目。

红崖山水库位于石羊河流域下游，设计库容1.48亿立方米，设计灌溉面积90万亩，最大蓄水面积25平方公里，以农业灌溉、保护改善生态为主，兼防洪、旅游等功能，是亚洲最大的沙漠人工水库，是民勤县境内唯一的地表水源调蓄工程，也是全县人民赖以生存的生命工程。

马踏飞燕惊丝路

武威，周时为雍州之地，春秋以前为西戎占据，秦为月氏驻牧地，后为匈奴所据，直到汉武帝时，霍去病击败匈奴，为表大汉武功军威，设置武威郡。

西汉河西走廊区域

武威，是丝绸之路进入河西走廊的第一重镇，曾经是中国西北仅次于长安的第二大城市，一度是中国的三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，前凉、后凉、南凉、北凉，唐初的大凉，都在此建都，有“五凉古都”“马踏飞燕故里”“中国旅游标志之都”“中国葡萄酒的故乡”等美誉，至今仍拥有莲花山、雷台汉墓、鸠摩罗什寺、凉州孔庙、天梯山石窟等名胜，可谓星汉灿烂，美不胜收。

这里仅表“二马”。

一是马踏飞燕。

马踏飞燕

话说1969年，也是晚秋之际，武威的一个农民在市郊雷台挖地道时，发现了一座东汉晚期的大型砖室墓。这个墓已被盗墓者盗过多次，但幸运的是，盗墓者未完全搬空宝贝。后来这里共出土了231件珍贵文物，其中最精彩的国宝，就是一匹铜奔马，即社会俗称的“马踏飞燕”。马踏飞燕的名称由郭沫若先生所起。后来，又有众多专家给她命名了几十个，什么马袭乌雅、鹰掠马、马踏飞隼、凌云奔马等等。1985年，原国家旅游局以“马超龙雀”定名，并确定为中国旅游业唯一的图形标志。但不管是国家行政部门抑或专家学者的命名，其社会知名度仍然远逊“马踏飞燕”。因为人们看的这匹宝马，身高34.5厘米，身长45厘米，昂首嘶鸣，三足腾空，一足踏着飞燕，无疑是电掣风驰。它很有当代卡通的搞笑神情，马首歪倾，龇牙咧嘴，两只马眼瞪着你笑。“马踏飞燕”最为直观，最易记住，最为传神。

第二匹马，来说锦马超。

四大名著中的《三国演义》，因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几十册连环画，而深入当代无数人心。这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经典，有一集是《反西凉》。讲的是马超为报父仇，“尽起西凉兵马，杀奔潼关而来”，搞得曹操“割须弃袍”，险丢性命。京剧《割须弃袍》也是长盛不衰的经典节目。

《反西凉》连环画

其实历史上并无老曹被小马哥搞得这么狼狈的记录，反而是马超攻打曹操，败退凉州，据此为巢的真实。但，多少行人匆匆过，有多少人会纠结、考证哪些为史、哪些为戏？还不是让《反西凉》《割须弃袍》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？记者在武威的大地上行走，未曾寻访到一处与马超和三国有关联的遗迹、纪念物或纪念文化。我们当然不能搞什么“杨贵妃沐浴处”“孙悟空出生地”等拉扯，但是，实诚的武威人是否可以很自信地打出“锦马超”的品牌？

现在“一带一路”的影响力日隆，全国各地都在以各种形式挖掘历史，幻化出多种多样的文化形式进行传播。比如同为河西四郡的敦煌就有《丝路花雨》《又见敦煌》，时下又推出《乐动敦煌》，以各种科技手段演绎历史的真实和传说。武威市如果借助《三国演义》的故事，进行创作，那么，其经典力和感召力会圈住多少的“马超粉”“三国迷”？

凉州词曲咏千年

“葡萄美酒夜光杯，欲饮琵琶马上催。醉卧沙场君莫笑，古来征战几人回？”

玉门关

“黄河远上白云间，一片孤城万仞山。羌笛何须怨杨柳，春风不度玉门关。”

以上是唐代诗人王翰和王之涣的两首边塞诗，诗名都叫《凉州词》。

启功书王之涣《凉州词》

凉州词，是唐时的一种曲调。全唐诗有近2000首边塞诗，以“凉州词”为题或以凉州为背景的诗，就有100多首。唐以后，仍有不少冠以《凉州词》的边塞诗。在唐代，以王之涣、王翰、岑参、高适、王昌龄、元稹为代表的诗人，他们都挥洒过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凉州词。此外，骆宾王、陈子昂、李白、王维、孟浩然也写过与凉州相关的边塞诗。

其实，今人完全有理由对“边塞诗派”进行研磨。因为，它产生于地处西北、“常寒凉也”的凉州。古时候的骚客文人，到了此地更因寒凉而触景生情，旷达者遥襟甫畅，逸兴遄飞，大多数悲苦如戟，抑郁难耐。因此，《凉州词》的内容，有描写战争苦难，抒发爱国情怀的，有表达浓烈思乡、思亲之情的，有描述奇丽边地风光的，有展示凉州独特异域文化的，风格上呈现为悲凉苍劲、威武豪迈。凉州诗歌的写实精神，留给我们一个真实而鲜活的古凉州。总之，凉州词是传统文学的一枝奇葩，与敦煌文化，均为河西走廊的两个标志符号。

武威当在自信中

这次武威采访行，用的是“天马行空 自在武威”这个主题，所到之处，都常见到这八个字的煌煌标牌。我请教了当地人氏并搜索百度，是这么说的：“天马行空 自在武威”是武威市文化旅游形象主题口号，体现了武威作为天马故乡和历史文化名城的历史内涵。

我又查了“天马行空”的出处。元·刘廷振《萨天锡诗集序》写道“其所以神化而超出于众表者，殆犹天马行空而步骤不凡”。

捂着“马踏飞燕”和“凉州”这两张全国独一无二的好牌，却打出与你无历史关联的“天马行空”！现在，全国各地大抵都有了自己的城市口号，类似武威情形不在少数。

当我从武威飞回福州长乐机场时，看到大厅里挂满了全省九设区市的文旅口号，设计精美，灯箱光亮。恕我记性差，只记得有几个城市的八个文字中，除了城市名，六个字中都在“美丽”“美的”这么叫着。如何改变这种词穷的尴尬呢？我觉得产生城市口号的创意者，可以有此“三观”：有“仰观宇宙之大，俯察自身之异”的空间观，有“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，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”的时间观，有“马踏飞燕”那样自在奔腾、凉州词曲那般雄浑厚重的文化观。用此“三观”，记者敢竭鄙怀，为武威之行恭疏一言：“马踏飞燕，威武凉州。”（本报记者 吴光辉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来自互联网）